第74章 9

和墨聽她一本正經分析其中的道理，沒認可也沒反對，反倒問楊徽：“你替馮子賢打抱不平嗎？你會不會生馬小蘭的氣？”

楊徽認真地想了想，點頭：“嗯，我生氣的。以前馬小蘭不是這樣的，馮子賢真的很喜歡她，以前馬小蘭家裏沒有米了，馮子賢就偷偷去拿家裏的米去給她，因為這件事而被學文叔打。他還偷偷去摘蘋果和李子給馬小蘭吃，就是想讓馬小蘭開心一點。”

楊徽講著這些事情，便想起當年他們都還小，馮子賢翻過學校的圍墻，懷裏抱著一堆李子跟楊徽說，馬小蘭又哭了，他要摘點李子給馬小蘭吃。

“而且……馮子賢小的時候膽子很小，別人欺負他他都不敢還手也不敢吱聲，但他為了給馬小蘭出頭，可以跟你一起去揍劉麻子。馬小蘭為什麽看重錢，卻不看重馮子賢的感情？”

楊徽講到這裏，擡起頭有些難過地看和墨：“人的感情跟錢比起來不是應該更重要嗎？”

和墨看到她眼眸中的感傷，也感受到了她心底的惆悵與不平，她的世界尚且單純而美好，滿腹的理想與憧憬，這些都閃著光芒，是炙熱且明亮的。

可這世上沒有這樣多的理想主義，也沒有這樣多的純真與美好，有多少人能夠保持當初那顆赤子之心，在面對諸番顛覆後依舊能一如既往堅定不移？

太少了。

和墨有些無奈地笑笑，說道：“可能馬小蘭覺得錢更重要，也可能有別的原因。他們現在已經分開了，他們私人的感情我們也無能為力，只能表示遺憾，對不對？”

楊徽點了頭。

是啊，感情如人飲水，冷暖自知。何況楊徽尚未經歷過這些，並不能夠真正體味其中的五味雜陳與錯綜覆雜。等到某一天她真正嘗到時，才曉淩駕於感情之上的因素太多，哪怕他們之間的感情如火一般真摯，可現實的冷風總會一次次將它熄滅。那麽下一次，該鼓起怎樣的勇氣再次將火點燃？

*

天色有些晚了，過了九點住院部便暫停探視，楊徽即便想多陪一陪和墨也是無法。

她看著和墨吃了藥，拿起外套穿上便離開了。和墨送她到了樓下，分別時又拉住了她的手。

一個嶄新的覆讀機呈在楊徽的手掌中，楊徽驚訝地瞧瞧那個覆讀機，又驚訝地去看和墨：“你買的？”

“嗯。”和墨笑笑，“之前打算明天出院回昆明後給你，既然你來了，就現在給你吧。”

楊徽的指節握了握覆讀機的邊緣，塑料面上的寒涼滲了她指節的肌膚。她又想起和墨為她的事情，每個月給她的媽媽打錢。想到她原本想周末打工攢錢給和墨，來這一趟河口又花出去一半，心裏更是墜墜地難受。

她把覆讀機放回和墨的手掌裏，說：“我不需要的，我用不上這個。你拿回去退吧。東西還沒用可以退的。”

和墨眉間微蹙：“你不是一直想要覆讀機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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